如今,小女孩還執(zhí)著于外出去尋找媽媽,但人海茫茫,找媽媽的任務(wù)太過對她來說太過艱巨,希望好心人能幫幫她,或許這樣她可以早一天見到媽媽。
祖孫三人相依為命
張玉欣的家在臨沂市蒙陰縣聯(lián)城鎮(zhèn)劉家官莊村蜜蜂峪,這是一個只有300多口人的自然村。雖然距234省道直線距離僅僅1公里,但通往村里的路面至今還沒有硬化,是一個名符其實的小山村。
7月31日中午,記者見到了劉家官莊村支部書記郭文來。在他的帶領(lǐng)下,記者前往張玉欣的家。由234省道駛向一條鄉(xiāng)村小道,行駛了不足50米,車子便不能前行,我們只好徒步前往蜜蜂峪。
路上,郭文來向記者介紹了張玉欣家的情況。“這家人確實很困難,玉欣現(xiàn)在和奶奶及大爺家的哥哥住在一起,她的爸爸在一個月之前出去打工了,奶奶年紀大了,身體也不好,只能靠哥哥和她照顧,除了種地,家里也沒有其他的收入?!惫膩碚f。
15分鐘后,一行人進入了蜜蜂峪。在村口,郭文來指著一處倒塌的房屋說,“這就是張玉欣和她父親的家,因為年久失修,已經(jīng)塌了多年,祖孫三人現(xiàn)在住在張玉欣的三叔家。”
走了沒多久,來到了張玉欣現(xiàn)在的家。初見張玉欣,給記者留下的印象是她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“成熟”,她向記者一行人挨個鞠躬:“叔叔、阿姨,歡迎來我家!”隨后熱情地拉著記者進門。
進入堂屋,在房間西側(cè)的沙發(fā)上,張玉欣的奶奶正坐在上面打著吊針。玉欣的哥哥張玉增告訴記者,他的奶奶最近胃疼,疼得實在受不了了,只好找來醫(yī)生給打針。
環(huán)顧屋內(nèi),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和家電,幾張破舊的桌子,其中一張桌子上擺放著一臺老式電視。家里養(yǎng)的雞、羊會時不時地竄進屋內(nèi)。
張玉增的父親去世多年,母親沒多久便改嫁,張玉增外出打工近10年,因為奶奶身體不好,無人照顧,他只好放棄打工,去年9月份回家務(wù)農(nóng)。
起初,在記者聊天時,張玉欣很善談,而且面帶笑容,但是當記者提起“媽媽”二字時,她卻低下了頭,嘴里嘟囔著一些讓人難以聽清的話。她還拿出了母親的殘疾證,出神地看著,不停用手摸著媽媽的照片。
多想說句“媽媽我愛你”
經(jīng)過和張玉欣的再三溝通,她才同意和記者到外面沒人的地方說說媽媽的情況。
在她的講述中,記者知道了她母親走失的詳情。
2011年6月的一天早上,張玉欣與母親孫大香到村北去摘金銀花。就在當日,她與母親走散,孫大香至今未歸。
從此以后,少則兩三天,多則一個月,近則在村子附近,遠則到萊蕪,餓了就向路人討點吃的,困了若無人留宿就露宿街頭……就這樣,張玉欣開始了她的尋母之路。
“我就是想找我媽媽?!边@個年僅13歲的小姑娘話語里透著執(zhí)著。時至今日,張玉欣仍清晰地記得與母親走散時,她身上穿著一件粉紅色的毛衫。
每次離家去找媽媽,她總是帶著爸爸打印的尋人啟事出門。遇到大樹、電線桿,張玉欣就會貼一張,希望能多一分找到母親的機會?!盀榱苏覌寢?,我什么都不怕?!睆堄裥勒f,有人給點吃的她就吃,沒人給就自己找點西紅柿、桃子吃,實在找不到就餓著。睡覺則靠好心人留宿,如果遇不到,就隨便找個路邊湊合一晚。
在與小玉欣交流的期間,村里一名母親騎著自行車帶著孩子走過,張玉欣雙手抱膝,出神地看著遠去的身影,直到母子倆消失在路口拐彎處,張玉欣才把腦袋轉(zhuǎn)過來,然后就是沉默……
幾分鐘后,張玉欣抬頭對記者說:“我很想媽媽,晚上我會偷偷地哭,早上起來眼睛都腫了?!痹趧e人眼里,張玉欣母親的精神、智力都有缺陷,但無論怎樣,在她心里,媽媽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。
“媽媽是有點傻,但是她能認得出我。我調(diào)皮她也會打我,我一點都不恨媽媽,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。而且我們在地里干活時,她就燒水給我們喝,中午還做飯給我們吃?!闭f起媽媽,張玉欣一臉幸福,“我最喜歡吃媽媽做的米飯,還有西紅柿炒雞蛋?!?/p>
“如果能見到媽媽,我有好多話要對她說,我還想說‘媽媽我愛你,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,你別走了行嗎?’”張玉欣說,但是這句話,她不知道何時才有機會對母親說。
屢次出走,親人擔心又無奈
張玉欣想媽媽時,惟一可看的,就是母親殘疾證上的一寸照片。每次離家,張玉欣總會帶著母親的殘疾證。2011年以來,張玉欣自己都不記得多少次帶著殘疾證出去找媽媽了,但每一次都是帶著失望被人送回家。
張玉欣的父親及親戚,也一直在找孫大香。面對孩子的失望,張玉欣的家人頗感心疼,然而更讓他們擔心的是張玉欣頻繁地離家出走。
“我眼睛不好使,身體也越來越差,一個不注意,她就跑了?!睂O女頻繁出走,奶奶既心疼又無奈。張玉欣的堂哥告訴記者,張玉欣常常一個心血來潮就離家出走。“她這樣漫無目的地找,基本沒有找到的可能,而且一個孩子自己出門,很容易遇到危險。但我們又不能時刻看著她,真是很犯愁?!?/p>
這兩年來,張玉欣被派出所送回來多少次,家里人也記不清了。村支書郭文來說,現(xiàn)在蒙陰縣多數(shù)派出所都有他的電話,因為張玉欣頻繁離家出走,和民警成了“熟人”,使得他和民警們也熟絡(luò)起來。談起張玉欣離家找媽媽,郭文來也是無奈地直搖頭。
“我老出去家里也擔心,但我想媽媽。”張玉欣說,“但出去也許可以早一天見到她?!?/p>